近一百多年来,总有一些公司很幸运地、有意无意地站在技术革命的浪尖之上。一旦处在那个位置,即使不做任何事,也可以顺着波浪顺顺当当地向前漂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在这十几年到几十年间,它们代表着科技的浪潮,直到下一波浪潮的来临。
从一百多年前算起,AT&T公司、IBM公司、苹果公司、英特尔公司、微软公司、思科公司、雅虎公司和Google公司,也许还有接下来的Facebook公司,都先后被幸运地推到了浪尖。虽然,它们来自不的同领域,中间有些已经衰落或正在衰落,但是它们都极度辉煌过。它们都曾经是全球性的帝国,统治过自己所在的产业。
以上两段是吴军博士所著《浪潮之巅》第一版的前言。很好的描述了IT巨头们的“花无百日红”,本来我打算用自己的语言改头换面一下,写了不少,总是觉得不如人家颇多,只好祭出“拿来主义”。
IT巨头们应时而生,再加上一个不错的领导人,然后,就开始了当红,走上了巨头之路。这是每一个IT巨头以及前IT巨头的轨迹。
技术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就像影视圈里的一代新人换旧人,或迟或早,旧的技术总会被新的技术代替。这是无可避免的。打人类从树上下跳下来并再也爬不上去之后,更有效率就是我们的信条,先是为了生存,接着为了生活,然后为了生活更好。而技术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服务生活(有人说技术服务于战争。战争的目的基本上是让人活下去或者是活得好一点,所以,技术最终的服务对象还是生活),让生活更美好。所以,技术直指人心,而人心就是大势,技术革命就成了没有人可以抵御的潮流。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有一家公司永远站在浪尖之上,一直做技术和时代的弄潮儿,然后万古长青?站在浪尖上的公司有财力有人力差不多什么都有,他们为什么被潮流吞没?为什么会被一个又一个新生儿战胜,就像《圣经》当中的大卫战胜了歌利亚?
有人说,歌利亚式的巨头们有官僚习气,结构囊肿,行动迟缓,最关键的一点是短视。短视这一点尤为致命。因为巨头们的短视不是因为没有优秀掌舵人。事实上,没有优秀得一塌糊涂的履历,还有相当不俗的能力,不大可能登上CEO宝座的(请不要用惠普前前……前CEO菲奥莉娜的例子打我的脸,花上一点时间研究一下当时的情况还有菲奥莉娜的履历,结论可能会有不同)。所以,巨头们短视,然后更换一个领导人,问题就解决了,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对于巨头们来说,短视是避免不了的。巨头们都是上市公司,经过多年,它们不再属于哪一个人,哪一家机构,没有谁会为它的长远着想。我能赚到钱才最重要。华尔街的存在以及华尔街的强大更是将“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普及开来(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IBM最近的动作)。
也有人说,大卫们行动敏捷,奔跑如飞。硅谷的创业者们通宵达旦的工作,十二个小时一天一周工作七天只若等闲。他们可以看得远些,更远些,他们也能够贯彻自己的想法。没有华尔街掣肘。
其实,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原因。想一想微软是如何碾碎网景的,想一想微信是怎么力克米聊的,想一想……
而且,巨头们为了把握先机,狠下功夫,微软成立研究院,谷歌建立Google X实验室。巨头们也在进步。微软的研究院天马行空,Google X汲取了微软的经验教训,更贴近现实,更靠近产品。
所以,最关键的原因不是以上那些。而是基因。一家公司经过摸爬滚打之后,总有他擅长的,这就是基因,比如腾讯,小米的米聊起步最早,阿里为了来往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微信杀出一条血路傲视群雄。为什么?腾讯知道用户需要什么,知道自己做什么能吸引用户,这些什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一个理念两个理念,是不计其数的千锤百炼的细节,是数不胜数的血淋淋的经验,过去的这些年,这些东西一点一点融合进腾讯的血液里,成为腾讯人思考和行动的出发点。经验、细节以及经过熏陶的人构筑了腾讯的基因。
基因具有很强的排他性,一家公司只能有一种基因。绝大数基因不是一法通万法的,有局限性,只适合一些领域,一两个时代。所以,腾讯的电商就只能苟延残喘,阿里拼了老命也做不好来往。
相比之下,初创公司不需要考虑基因的问题。初创公司都是应时而生,都是最适应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与潮流,所以,微软腾飞,思科腾飞,谷歌腾飞。而上个时代的巨头们多多少少或者干脆就是不适应新时代。微软在互联网初期奈何不了雅虎,1.0时代干不掉谷歌。现在,互联网2.0时代来了,谷歌的麻烦也来了。移动和社交正在登基为王。Facebook契合了时代和潮流,正在走向巅峰。谷歌不是不努力,眼光也不错,Android是一时之选,谷歌眼镜也足够惊艳,Google+曾风生水起。可结果大家都看到了,谷歌的基因不适合做这些。
当然,巨头们也不是只能坐以待毙,可以转基因,让自己的基因契合时代。典型例子就是郭士纳给IBM转了基因。
但是,转基因并不容易,成功者寥寥。
没有哪一家公司可以战胜时代与潮流,微软做不到,谷歌也做不到。
谷歌的时代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