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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作者:湛庐文化
2016/02/05 08:54

【编者按】本文作者约翰·马尔科夫,《纽约时报》高级科技记者,普利策奖得主(《机器人之舞》作者),被誉为“硅谷独家大王”,有40多年的媒体从业经验,专注于机器人与人工智能领域的报道,是乔布斯等业界大咖极为信赖的记者。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约翰·马尔科夫)

晶体管的价格不再下降,高认知能力的机器人也未如预期的到来,硅谷也不再充满伟大愿景,奇点也难在2045年到来。那么,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儿?在此之前,可先参看雷锋网文章:“硅谷独家大王”:硅谷还是创新神帝吗?,本文顺着这篇文章来谈谈: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以下是他的演讲:

| 不能过滤泡沫,变革有何意义?

我认为斯坦福是学院变革的例子。我们曾经讨论象牙塔之类的事情,但现在在斯坦福,象牙塔的理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所大学的校长是位电气工程师,他自己投资并创建了许多公司。我认识这位校长John Hennessy时,他还是个教授,后来又当了系主任。20年前我们谈到他工作中遇到的难题,是如何留住学校的教授,因为当这些教授开始创业,他们就会在离开学校,而后他们又会回到学校。现在恰恰是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运营良好的机制,从根本上起到了培育创业团队的作用。

现在,人们进入斯坦福大学,通常是拿到学历后就创业了,或是学习一到两年的本科课程,然后花一段时间找到自己的创业项目。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坚持,但是现在全社会都在抨击从事长期研究的想法。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以及国家卫生研究所的预算相对来说已经冻结,几乎不再增长。风险投资家越来越多的投资于短期项目而非长期。谷歌本身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的新兴企业实体。他们创建的“Google X”最初是要做一些探月项目的。也许Google X做了些工作,但是他们的研究并非从基础科学的研究角度出发。我们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应用型研究。即使是国家实验室也在试图开展将科技商业化的项目。现在,为科学而科学的想法饱受抨击。

这显然与美国上世纪中叶的科技文化背景背道而驰。当时的科技文化以工业垄断企业,如IBM、贝尔实验室等为基础,他们有足够的经费创建大型研究工作实验室,并资助研究人员开展需要历经数年的基础性工作,现在这些已不复存在。创建于硅谷的施乐帕克研究所(译者注:研究所建立于1970年,离斯坦福很近,我们熟知的激光打印机、鼠标、以太网、图形用户界面等都是施乐公司最早发明或商业化的),是为了将施乐这家复印机公司转变为一家计算机公司。施乐的转型虽然失败了,但是它产生了奇妙的连锁效应。这些效应可能只是偶然的结果,但人们却已不愿再投资于长期的研究了。那个时期的美国,科技型经济已经消失。我不知道世界其他地方是否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苹果当年也曾剽窃了施乐的图形界面)

现在,美国公司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要求的投资回报期变短,即使是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也不例外。DARPA建立于1950年,最初是为了防止美国遭受科技袭击。在“911”及伊拉克战争后,DARPA转变了工作重点,变得越来越关注短期回报,很显然最初的一些理念以及被丢弃了。在硅谷,我们正处于泡沫之中,当然如果能看到文化重置后的样子也会十分有趣。总之,当下我们仅关注能带来回报的事情。现在流行的是独角兽,即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造个10亿美金的创业公司,有一些成功了,但更多的是失败的例子。

问题是现在的泡沫如何结束,不是何时,而是如何结束。泡沫由什么组成呢?对我来说,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我们身处泡沫经济之中,过多的金钱追逐相对稀少的好想法。当话题从Uber转到其他领域时,你会发现我们并没有什么新鲜想法,人们只不过是重复已有的东西并借此希望交上红运。我想一部分人会走运的。在泡沫崩溃前会有一大段美好的时光,所以泡沫还会持续产出亿万富翁。但是总有些事情会引起重置,而且你可以看到重置的萌芽,如类似于“电池俱乐部(The Battery Club)”(译者注:一家位于旧金山的世界顶级私人俱乐部)的新型组织的产生。

旧金山在历史上曾创立过这些私人社交俱乐部。那时候有波西米亚俱乐部以及太平洋联盟俱乐部 ,他们都成立于上世纪之交或稍早些时间,有着巨大的财富。现在电池俱乐部诞生了。在周五晚上,你可以看到很多Uber黑色轿车在电池俱乐部的街区周围一字排开。你还会发现荒唐的地产估值正在改变着旧金山,现在一居室的租金均价已经超过3000美金了,而城区的租金均价甚至超过4000美金。从90年代起,房地产的价格不断攀升,只有少数时间会停滞不前,现在旧金山已经是全世界居住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

从我位于市场南边的办公室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9台工程起重机,他们正在建造银行。这就是在发达国家正在出现的财富,在纽约,伦敦以及旧金山都是如此,从世界经济不稳定地区逃离出的金钱集聚于此投资购买公寓房。你在晚间驾车经过这些公寓楼房,那里没有一盏灯光。屋主不需要将房屋出租给 VRBO(屋主出租度假房) 或是AirBnB,房子就空在那里。而这些正在扭曲着这个城市,资金通过各种方式流入,因为有些事太不合常理,我已经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已看到了泡沫顶端。

硅谷地区现在的交通情况也令人颇为吃惊。公共设施已经老旧,互联网却能够使得人们取其精华,这正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以互联网为基础的私人交通服务正在蓬勃发展,从Uber、Lift及SideCar到优质的大巴服务如旧金山的LEAP,你可以乘坐配备了WiFi以及精选座椅的小巴,从码头一直到市中心。

在全国各地,如波士顿和华盛顿,还出现了其他交通体系。一家名为Bridj的公司所运行的小巴士交通体系,能根据人们的呼叫信息来规划自身的行走路线。所以它不像Uber那样只接你一个人,而是推行一种根据人们的呼叫信息而改变行走路线的巴士,这算是一种高效的交通体系。

我担心我们会出现两种等级的交通工具,一边是钻进Uber高级轿车的精英阶层;一边则是对公交望穿秋水的穷人。因为本身就缺乏资金的公共系统受到的投资更少,但它仍要自己解决问题。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时下最火的Uber)

现在又有一波有意思的虚拟网络在硅谷形成。其实不仅仅是在硅谷,现在只用你的电话就有可能把各种竞争的交通体系连接在一起。像Urban Engines和City Mapper之类的公司,正在研发能够有效利用多重交通体系的应用软件。人们预计沿着硅谷主干网的干线101公路,会在2020年完全瘫痪。基本上,恶劣的交通堵塞让你只能泊车走路,这就使得这种虚拟网络变得至关重要。

问题是在新型的私有交通工具体系、正在成形的虚拟网络和谷歌汽车,及时来挽救老朽破烂的交通设施之时,我们能否把它们结合起来做些什么? BART( 旧金山湾区捷运系统)正在我们眼前倒塌,由于铁轨正在修理,BART的火车无法在上面通行,这件事是很恐怖的。铁轨在老化,只是看能撑到什么时候而已。

同时,国家正在商讨建造一套穿过洛杉矶的高速铁路系统,除了因为政治原因需要经过中央山谷,这个方案几乎是疯狂的。这些新技术真是让人又悲又喜。在美国最高科技的地方却实行着第三世界的交通体系,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还有一种观点,就是像麻省理工比特和原子中心的负责人Neil Gershenfeld所认为的那样,这种价值观认为你得到一流的教育是因为你能在需要技术管理的工作上运用你的专业知识。Gershenfeld尤其有着一群优秀的学生,它们都在硅谷以相当高的水平从事一些非凡的事业。

他还是一名反对Peter Thiel(PayPal联合创始人)人士,他反对Thiel那种“如果你欢喜你就应该去做”的论调。举个例子,像史蒂夫•乔布斯和比尔•盖茨,他们就是因为有一个愿景就在某个时刻去实践了。Thiel这一想法的问题是,现在那种愿景不像乔布斯和盖茨那样,是怀着对技术的尊崇,经过对特定情况深切理解的。他们两人能够成功,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机会,心怀更大的愿景。能够一起创造新经济。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约翰·马尔科夫 著)

| 只有梦想家才能颠覆式创新

Thiel基本上就是在叫人去做狂热的教徒。我没有愿景,但我想先成为一名企业家,然后再考虑愿景。而事实上,愿景必须放在首位。我没有很密切地关注Thiel,但我也没有看到在创建新行业方面有像盖茨或者乔布斯那样改变世界的颠覆性想法出现。

有些人认为这就像是硬币的两个面。硅谷不只有黑客文化,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沃兹尼亚克(苹果联合创始人)。苹果的成功是企业家史蒂夫•乔布斯和技术狂人沃兹尼亚克的完美结合,要知道,沃兹尼亚克在最初制作个人电脑的时候,只是想向自制计算机俱乐部的朋友炫耀。

是乔布斯说,“嘿,这玩意儿有市场”。你很少会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这两种品质的结合。你通常会分别在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一个是对技术充满激情的,一个是有着商业触觉去认识到有市场的,然后两个人走到一起。早些时候,你可以看到Hewlett和Packard(译者注:惠普的两个创始人),他们是两个技术工一起变为商业家的。如今在硅谷,你更多看到的是一个对技术充满激情的人或者一个小组和一个有着商业专业知识的搭档结合。这样才能办一家成功的公司。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创造了Apple II的乔布斯和沃兹)

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不很清楚Uber是否真的有不可思议的技术。但这无疑是一个好的想法,被技术实现了。分享型经济的概念是由Uber出现之前由另外一群人先倡导的。想法已经在那里了,只是Uber的人先扑了上去,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主导力量。

我担忧的是硅谷未来的单面性。我担忧它不是文艺复兴般的文化,而是工程文化。而且还是一种被认为是革命性,实则不然的工程文化。很久以前,硅谷曾经出现过两大思想。

第一个先驱者是Engelbart。Doug Engelbart定义了“个人计算”的概念。十年之后,Mark Weiser,又定义了“普适计算”的概念。而Alan Kay放弃使用Engelbart的思想,转而创造了Dynabook这个思想,正是这一思想成为了现代个人计算机。但是“个人计算”是从Engelbart开始的。然后来到了Mark Weiser这里,他提出这一意义深远的思想:计算将会消失在日常物品中,日常物品将变得像魔法用品一般,这是第二个重大思想。而第一个理解并利用如上思想的是人是乔布斯。他第一个把电唱机变成了iPod,然后又把手机变成了计算机。这的确是很伟大的思想。

| 下一个浪潮在哪里?

过去10年,我一直思考一件事,就是在什么时间点上,第一个新变革会在硅谷外发生?上一次世界性的新变革是智能手机的出现,它重新定义了计算图景。那是2007年,在智能手机出现之前,我曾以为创新会发生在欧洲。在那时,所有有趣的移动应用都首先出现在欧洲,而不是美国,而iPhone的出现使得创新又重回硅谷。

相信在未来,另一个主要变革会出现在硅谷之外的地方,我认为互联网让这更容易实现。弗里德曼说过世界是平的,而互联网使世界更平。因此在未来,为什么一个全球性的网络不会首次出现在硅谷以外的地方呢?这完全是可能的。未来将会怎样?智能手机之后是什么?我现在打赌,是增强现实,或者是一些类似增强现实的产品。

一些大大小小的公司正在讨论或者试图发展一种技术,这一技术会让鼠标消失,让键盘消失,让智能手机消失。未来,你和计算资源互动,将会在云端,或者仅仅对着你的眼镜说或看就行了。我认为那些畅想完全是科幻,最近我看了微软的HoloLens(微软的全息眼镜),HoloLens是灵巧的,但它同样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它清楚表明微软仍旧被PC范式束缚,微软仍旧试图拯救和保卫个人计算机。

硅谷之外,下一波颠覆式创新将在哪里诞生?

(HoloLens全息眼镜)

我看到了同样的技术被反复提到,只不过名字不同,叫Magic Leap,这一项目由谷歌、高通和凯鹏华盈花费五亿美元打造,它们还想投入更多资金。在我看来,在计算机显示屏、键盘、鼠标以及智能手机之后, Magic Leap将成为下一个计算平台。这一概念是:如果你想要一个高分辨率屏幕,仅仅需要这样做——通过说话,屏幕就会浮现在空中,你就会进入文本。我曾经认为那仅仅是一种科学幻想,然而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相信它可以变成现实。这种技术有可能不会在下一个五年内出现,可能会在十年后出现,就像曾经鼠标的出现,我打赌这绝对是下一个计算浪潮。现在问题就变成了它会出现在硅谷,还是世界的其他地方?

这些新变革, 是定期出现的增量,每五年或十年才出现一次。智能手机出现在2007年,围绕它的巨大生态圈也随之建立起来。现在,人们连走路都盯着他们的手机。而这不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我们必须走向另一个地方。

很明显,新的变革使人们不再热衷于电脑。曾经占据PC绝对垄断地位的微软,也停止了增长。这就是变革的力量,我期待看到下一次变革的诞生。它完全有可能发生在空中,我认为某种形式的增强现实是可能并且真实存在的,它会成为一种科幻乌托邦还是科幻梦魇? 我想,两者都有可能。

2004年,也有可能是2005年,我记得我看到了谢尔盖和拉里(谷歌联合创始人),他们都没有好友环绕其间,而呼朋引伴的能力是现代社会所需要的。他们刚从寻呼机世界毕业。2007年iPhone的到来,接下来是安卓的出现。他们雇佣了同事中的创新者—— Andy Rubin,正是这个人为谢尔盖和拉里工作,并创建了安卓事业部。令人讽刺的是,安卓曾经是谷歌针对微软的一个防御措施,它仅仅是一个小的失控,现在安卓已经称霸全球。它是一个极好的主意。我曾经花费很多时间思考下一个浪潮。智能手机之后是什么?智能手机不可能是计算的终结。我打赌下一个将是某种形式的增强现实。有人会出现在让我们意外的领域,给我们惊喜,做一些真实有趣的事情。问题是,增强现实会出现在5年内,还是10年内,亦或是15年内呢?

普适计算,或者物联网,被认为都会消失。

问题是,它会在消失在我们之中?出错的可能性是什么?有一种观点认为:机器会取代我们,但是我认为如果不在你我有生之年发生,这就与你我无关。库兹韦尔的拥趸者认为奇点的来临会越来越快,事情会变得失控。事实上,进化的速度已经降低了。也许2045年,会比你想象中更像今天的样子(译者注:库兹韦尔在《奇点临近》中表示,技术高速增长将在2045年产生奇点,这一年是机器智能超过人类的智能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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