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锤子手机的“表面功夫”

为了让普通人理解相对论，爱因斯坦曾举过一个例子：“当一个男人与美女对坐1小时，会觉得似乎只过了1分钟；但如果让他坐在热火炉上1分钟，却会觉得似乎过了不止1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

其实将这个事例引用到手机上也非常贴切，有时候iPhone在冰冷的数字上并没有比Android手机更快，但用户就是会感觉它更加流畅。原因是合理的过渡动画会给用户造成了一种错觉，明明是相同的结果，用户体验则是云泥之别。

锤子手机在这一点上和iPhone的追求是一致的，所以当雷锋网编辑表明来意时，锤子科技的设计师肖鹏笑道：“这些你都知道了，还采访我干嘛。”

知道的只是表象，因此有人（王自如）会认为“锤子手机的所有功夫都做在了表面”，至于这份表面功夫做到了什么程度，用锤子科技自己的话就是“流畅得完全不像一台Android手机”。

透过现象看本质，探讨产品的本质显然要比立场鲜明的争执更有价值，为此雷锋网编辑采访了锤子科技负责系统优化的软件工程师和UI设计师，以下是对话实录（有删减）：

对话软件工程师

雷锋网：影响手机流畅性的因素有哪些？

锤子科技：三部分：硬件的处理能力，软件和UI设计。Framework提供了绝大多数的功能，所以一个应用开发的时候，基本上是从Framework这里开始的。Android系统做得比较大，同时Google并没有在Framework的每个角落都做得特别好。

我们在Framework层做了很多优化，基本上包括以下几点：系统级别的资源预加载；针对专门的keys做一些修改，比如增加一些额外的接口，因为它原有的接口并不是很有效率；另外，针对view层级和窗口我们也会有针对性的修改。

如果应用对性能有一些极致的要求，比如说我们的Launcher（桌面），我们会用OpenGL自己去处理绘图，还有一些复杂的运算放到Native层，不能放到Java层去做。应用还有一些常见的问题，就是它的view层次太复杂，会影响效率。Android的绘图线程要注意效率。另外绘图线程要注意效率，出现耗时操作时要异步处理。

雷锋网：锤子手机的权限管理在使用中好像还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难点在哪？

锤子科技：这是安卓系统的通病,也是我们要着力解决的问题。Android太复杂了，并且它对应用非常友好，导致权限被滥用。其实Smartisan OS对应用的限制还是比较多的，这也是我们未来系统优化的重点工作。

雷锋网：不同厂商选择同样的元器件，流畅性上体现出来的差别是如何造成的？

锤子科技：一方面是软硬件的优化，一方面是UI视觉效果上的优化。其实对硬件的优化工作，大部分是芯片厂商在做，手机厂商只能做一些“边角”的事情。在我看来，对上层应用的优化还是最有效的，不过对应用的修改越多，涉及下面Framework的就越多，尤其是UI差异导致逻辑与原生Android不同时，原生系统就没有优化得那么好，这时候需要我们去优化Framework，甚至系统底层。

雷锋网：Smartisan OS的动画效果很多，这样的话会不会反过来影响手机的性能？

锤子科技：做得好的话就不会，Smartisan OS是个非常正面的例子。首先对性能和内存我们有常规的监控，一旦发现增加某个Feature会造成性能下降，我们会立刻处理。另外，我们在验收的时候有一项是性能指标，这个指标没过的话，是不可能发布的。当这样操作多次之后，工程师也就慢慢形成习惯，他在做某个Feature的时候，就会考虑性能和内存。

雷锋网：Smartisan OS如何避免（Android手机）非规律性的卡顿？

锤子科技：Android是个分时多任务系统，并不是实时的。这样的话，当前台任务很重时正好赶上后台在跑什么东西，它就会卡。除了打好系统基础以外，我们会通过一些极致的测试去发现它，然后发现一个解决一个。

还有一些问题其实不是手机的性能不够，而是底层显示系统的同步操作导致的。显示系统是分步的，其中有一些又是分两条线去完成，两条线会在一些点上相互等待来确保它的画面效果没有问题。当它在最终的一个点的等待上出了问题时，其实这个等待是可以优化的。当然，这种优化会动到(显示)系统很深的层次，有些器件的操作是有优化空间的。

比如自从（Android）4.0之后，Android系统每一帧16ms的绘图是严格执行的，所以当两个窗口切换的时候，切换动画超过16ms的话，它就只能等到下一帧。如果锤子手机出现了这个问题，我们会集中精力将它做到16ms以内，这样卡顿就解决了。

雷锋网：有人说锤子手机将很多的优化工作都做在表面，如何回应这种观点？

锤子科技：第一，他们只看到了表面，第二，如果只需要优化表面就能达到我们的目标的话，我们也很乐于止步于此。因为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但了解软件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话UI设计师

雷锋网：Smartisan OS设计动画的规则是什么？实现流程是怎样的？

锤子科技：设计的前提是遵循物理直觉，做出来的动画效果一定要符合人的感官。另外，那些过渡动画的效果必须和全局保持一致。就是说在不同页面进行相同操作，它的实现方式应该是一样的。

当设计师产生一个想法时，我们会让动画工程师将效果快速可视化，然后将不同帧率的方案交给老罗，让他做选择。当他选择了其中一种时，再交给工程师去具体实现。

雷锋网：在iPhone上打开应用，始终是从它所在的位置扩散到全屏，而锤子手机则始终是从下至上填充，相比之下，前者更符合物理直觉吧？

锤子科技：我现在能和你说的是，我们在做的那个翻转方案会更符合物理直觉。这个方案其实我们一直在做，T1上没有是因为我们当时还没做到足够好。而当我们采用这种方案时，一定也会保证它在速度上也比之前的方案更快。

雷锋网：那很多改动其实都是凭设计师的直觉。

锤子科技：这就是别人做不到的，也只有这个团队能保持这个直觉。

雷锋网：哪些细节能提高用户对手机流畅性的感知？

锤子科技：比如在锤子手机上打开每个（官方）APP的时候，都会预加载一张图片，这张图片和打开APP的第一帧画面是一样的，所以给人一种零延迟的感觉。整个过程非常快，用户自然会觉得非常流畅。另外，在同样的时间完成同一个操作，应该尽可能减少步骤。

雷锋网：减少步骤很难吗？

锤子科技：难，有时候要动到系统底层。当初我们发布ROM的时候就发现，其实很多点子大家都有想到。没做的原因是改动的成本很高，同时他们认为最终的效果对用户来说无关紧要。而在我们看来，正是这些小细节支撑了Smartisan OS的独特性。 

跟造物者对话，发现产品闪光点——「唯物」是雷锋网打造的产品报道品牌（公众号：okweiwu）。我们关心一个产品是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希望同样在做硬件的业者，读过「唯物」的文章，能够有所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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