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任施乐全球企业运营高级副总裁 Mike Steep在帕洛阿尔托郊狼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硅谷最好的风景。
从这个办公室里望出去就是著名的硅谷,这里诞生了惠普、仙童半导体、英特尔、雅达利、网景和谷歌。这里是塑造了现代世界的创新发源地,也是 Steep 的雇主施乐公司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PARC)的所在地,个人计算和关键计算机网络技术就诞生于此。
然而他却对窗外看到的景色感到失望。
“硅谷表现得像是知道自己的前进方向,但在我看来这就像是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一样。硅谷曾经思考很大的东西,比如集成电路、个人电脑和互联网。但我们真的要用这些知识和创造性来创造 Instagram 和约会应用吗?这真的能改变世界?”
在微软、惠普和苹果工作数年后,Steep 于 2013 年加入了施乐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以帮助这一传奇创意工厂更好地变现其工作。作为工作的一部分,Steep 要拜访世界各地大公司的研发高管,这也让他越发担心硅谷与这些公司相比会变得无足轻重。
Steep 是伦敦市长为提倡“智能城市”而设立的委员会的 22 名科技高管之一;他们会给官员提供建议,以决定如何分配数亿英镑到项目中,从而给新高速铁路等实体基础设施配备传感器、数据库和分析。
“就我所知,中国和其他国家正在竞标这一项目,未来全世界类似的大城市基础设施项目也都会以这一项目为模板。美国只有 IBM 一家公司参与竞标,更不用提硅谷了。英国许多人问,硅谷的人听没听说过伦敦地铁项目。这简直难以置信。硅谷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些机会呢?”
在质疑硅谷是否将太多资源投入到了移动应用和社交媒体等容易的机会,而没有去解决能源、医药和交通等更大的问题上,Steep 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但如果你把这一观点告诉硅谷的众多投资人和技术人士,他们的回答也很合理:硅谷真的注定要直接解决大问题吗?事实上,硅谷一直都在扩大能迅速取得大进展的技术的规模,然后让全世界按照自己的心意运用这些技术。这就是我们获得 Facebook 和谷歌的方式,也是清洁技术在硅谷昙花一现的原因。很多人都带着典型的硅谷信心指出,让硅谷伟大的技术仍然非常多。
行业协会硅谷领袖集团致力于硅谷经济健康,拥有 400 个组织成员,其中大部分为移动狂热之前很久就成立的公司,只有 10% 的成员是创业公司。集团CEO Carl Guardino 曾召集了一小群企业高管聚会,其中包括硅谷领袖集团的三位董事: GPS 设备制造商 Trimble 首席执行官 Steve Berglund、太阳能提供商 SunPower 首席执行官 Tom Werner 和硅谷银行首席执行官 Greg Becker。
这些人和 Steep 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与政府和其他公司的人士会面。当被问及硅谷是否正与世界真正所需的事情脱节时,与会人员坚决表示不赞同。他们对这一问题表示吃惊。Becker 表示道:
“硅谷是全球最具适应性和最灵活的商业社区。硅谷一直都与创新有关,总是会去下一次机会所在的地方。如果你担心硅谷正过度追逐某个市场,只需等上一会,你就会发现硅谷又朝另一个方向前进了。这就是硅谷。”
Werner 则补充道:
“硅谷是世界资本主义的中心,资本主义永远都处于波动中。现在是不是有太多社交网络和应用公司了?也许吧。但是什么让你觉得情况一直这样呢?我们一直都处于纠正中。这就是硅谷的本质……但我们会变得比以往更强大,且是在一个截然不同的市场中,带着全新的技术。硅谷是全球最佳的创新场所。”
Berglund 则表示,已经在进行的代际变化会减少对应用的看重。
“年轻人似乎不像上一代一样关心代码。他们想要制造机器人和无人机。去 Maker Faire 看看就知道。他们将带领硅谷向全新的方向前进。”
根据 CB Insights 的数据,在 2014 年上半年,旧金山和硅谷地区的互联网创业公司获得了最多风险投资(这一地区获得了美国一半的风险投资;纽约以 10% 的份额排名第二)。但对互联网领域的投资只占总投资额的 59%,相比 2011 年下降了 9%。
咨询公司 Collaborative Economics 称,自上世纪 50 年代以来,硅谷经历了五个技术浪潮,每一个技术浪潮都持续了 10 年到 20 年,都有一个狂热期,然后是崩溃和震荡期,最后是一个成熟的“部署期”。这些浪潮分别是:
防御(20 世纪 50 年代到 60 年代)
集成电路(20 世纪 60 年代到 70 年代)
个人电脑(20 世纪 70 年代到 80 年代)
互联网(20 世纪 90 年代)
社交媒体(21 世纪前 10 年)
根据这一规律,尽管社交媒体浪潮依然占据公众视野,但很快就会被另一波浪潮所取代,下一波浪潮很可能是软件、应用、可穿戴设备商的传感器以及“物联网”的结合体。
Floyd Kvamme 最早是在仙童半导体公司工作,后来又领导了国家半导体公司的大型机项目,接着成为了凯鹏华盈的成功风险投资家。在 2009 年退休后,他成为了一名天使投资者。
在他看来,硅谷是否应该解决更大的问题本身是个错误的问题,因为硅谷已经间接地解决了这些更大的问题。
“硅谷新出现的大公司会一直分散全世界的关注。事实是,如今硅谷无处不在。为什么?因为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还是要归结到硅上,不仅仅是处理器或内存,还有传感器,最重要的是,现在一切都移动化了,都和电池集成和管理有关。”
人们并不珍惜过去 10 年发生的奇迹。总统科学顾问委员会在 2005 年的一份能源报告中认为,美国每年消耗 100 万亿英热单位能源。据预测,到 2020 年,美国的需求将增长至 150 万亿英热单位。但美国到 2013 年只消耗了 98 万亿英热单位。这是怎么实现的?通过改善电池控制以及硅和应用级别的效率,这是硅谷的强项。在全世界没怎么察觉的情况下,高效处理器就出现在了各个地方。
这种将硬件和软件改良结合到一起的行为造就了许多极具价值的技术,即便它们获得的关注要少于估值达数亿美元的互联网或移动应用公司,Tom Hayes 表示道。让外面的人觉得困惑的是,硅谷中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微不足道,很小”。
“人们以为硅谷就该站出来改变世界。事实上,我们的乌托邦理想主义在近年来减少了一些。因为我们意识到,哪怕是小创新,只要用到了正确的地方也能产生巨大影响……而成功地实现这些创新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Hayes 举了一个用在“正确的地方”的创新的例子——汽车。他认为自动驾驶汽车将改变城市的本质并成为一个新平台,就像过去的个人电脑和智能手机一样。“单是这一成就就足以再给硅谷带来一个黄金年代”,他说道,这只是其中一项革命,无人机将成为另一个大平台,还有移动医疗监测设备如智能手表等,未来肯定会出现更多类似创新。
LinkedIn 联合创始人 Reid Hoffman 同意 Steep 认为硅谷技术人士只盯着应用和软件上的快速机会的看法,不过他认为,由于软件能影响到产品和组织的所有层面,这也意味着软件拥有产生巨大影响的潜力。
“硅谷出现特斯拉汽车绝非偶然,因为其产品的根本不是电池而是软件。随着软件在结构层面攻克一个又一个行业,应运而生的公司也大多会在硅谷。”
类似地,当软件定义了人类生态系统,这些生态系统基本上也会在硅谷。看看 Twitter、 Facebook、 eBay、 Dropbox 这些公司就知道。它们出现在硅谷不是偶然。Pinterest 等聚合服务也一样。许多地方都有大数据公司,但绝大多数大数据分析工具提供商也会出现在硅谷。下一代操作系统层也会和现在的安卓和苹果的 iOS 操作系统一样出现在硅谷。
也就是说,总是有很多硅谷公司不会去竞争的技术,也会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人们试图解决的大问题。这些挑战并不符合风险投资家们的预期,即快速地以低成本创办,并具有飞速扩张的潜力。Hoffman 表示,硅谷不擅长的事情有很多,也很抗拒一些事情。我们不知道怎么在硅谷培育出杜邦一样的公司。医疗?基因?或许这些企业依然会以波士顿为中心,除非这些行业能发展出非常强的创业文化。届时它们可能就会转移到硅谷来。
Hoffman 倒是对 Steep 的一些忧虑深以为然,即硅谷不太关注其他地方在做的事。他谈到了自己在商业计划中见到的无尽“跟风”现象,他将这一现象称为“狗狗旅馆界的 Airbnb”。他说道:
“如果我有一根魔法棒的话,我希望更多创业者能够承担更大和更多样的风险。如果这些新想法适合硅谷,他们就该呆在硅谷。反之,他们应该想想去其他地方创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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