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威马是这个赛道里少有的光芒。
新智驾获悉,继2022年年底开启大规模裁员后,威马汽车正陷入新一轮的员工维权危机。
2022年11月,威马汽车开启大规模裁员。根据多位11月离职员工透露,赔偿金为N+1,对应在职员工发薪日分三期支付,最后一笔分期支付的赔偿金不晚于2023年3月25日。
由于2023年1月发薪日(25日)正值春节期间(大年初四),在职员工2022年12月薪资已在1月20日提前发放,然而半月已过,11月离职员工的第一期赔偿金却迟迟不见踪影。
根据威马前员工的说法:
去年11月离职员工的第一期赔偿金本应该于本月20号(除夕前一天)跟随在职员工发薪日一起发放,但赔偿金并没有按时到账。
离职员工于春节收假第一天(28号,星期天)向HR咨询此事,对方口头表示,相关领导正在审批此事,待两天后(周一)再回复,并未出具具体文书。
截至发稿时,威马11月份离职员工的第一期赔偿金仍未到账。
“相比起20号在职员工正常发放的薪资,离职员工第一期的赔偿金额数目并不大。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威马不想给钱。”
他们认为,威马现在的策略就是「拖着」,节省成本让财务数据好看,便于后续上市。
为了讨个公道,许多原本接触并不多的离职员工走在了一起,拉群来对齐信息,目前群聊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目前,上海和北京的几十人维权团队已咨询律师,准备起诉威马汽车。
除了赔偿金支付问题,五险一金缴纳也成为离职员工维权的重点。
威马HR曾向在内部谈话时向员工们承诺,即便是离职的当月,公司也会正常帮其缴纳社保和公积金。
但威马11月和12月离职员工共同的遭遇是:
公积金因威马方面断缴而无法转出至新公司续缴,失业保险金也无法申请领取,除非与威马达成协议,自愿放弃这一部分利益(被拖欠的1-2个月的公积金)。
此前,还有两位前员工因不同意离职协议被HR强制解除劳动合同,正在申请仲裁。
相比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上海大部队,威马北京办公室更坑。
威马北办的一名前员工告诉新智驾,在11月离职的时候大家才突然发现,公司从2022年5月份起就断缴了员工的社保(公司部分),仅缴了个人部分。HR口头回复——这是基于国家相关政策的「缓交」,但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补缴。
另外,由于拖欠100多万租金,威马位于朝阳区的北京办公室也已于2022年12月被物业强制封楼,电脑等一切资产都被封在内。对此,公司至今尚未给出官方解释和解决方案。
据了解,威马北京办公室只有100多人,主要是用户APP和汽车金融产品,不算是特别核心的部门。目前用户APP研发的同事处于全员居家办公状态,基本上无事可做,APP也不迭代了。汽车金融业务线(和银行合作)由于有财务独立权,几十个同事在西直门租了个办公室继续干。
“因为这块业务能从用户手里收回一部分钱,所以威马暂时还没有放弃。”威马北办前员工说道。
事实上,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人员规模并不小。2022年11月21日沈晖发布《和衷共济、共渡难关》的全员信。但base在威马上海办公室的知情人士透露,这场裁员降本的行动,威马已经悄悄筹划了一年。
早在2022年春节后,威马内部开始流传关于裁员的消息,当时大家猜测,可能是管理层故意放出的消息,为了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年中,一些员工劳动合同到期,公司却无续签之意,取而代之的是HR逐个找人谈话,并暗示可以拿N+1赔偿走人。
与此同时,威马也大幅度减少办公室开支,2022年10月,“财务部门甚至不给北京办公室交网费、不批桶装饮用水费用,员工只能自己买矿泉水喝。”紧接着,内部传出裁员20-50%的目标,11月上旬已有1000多人离开。
在职员工的日子也不好过,M4及以上级别管理者薪资打五折,其他员工则发放70%基本工资,全员取消年终奖等奖金、暂停发放购车补贴。每个月的发薪日从8号延迟到25号,12月份更是拖到了30号才发,整整压了一个月工资。
尽管威马目前深陷欠薪欠款的官司纠纷、1.3亿资产被冻结、销售体系几乎瘫痪,但多位员工表示,不相信威马没有钱,压榨员工是它一贯的作风。
在半个多月前,威马官宣与Apollo出行达成战略并购,预计在2023年二季度在港股挂牌上市。据了解,本次交易价格为20.23亿美元,而威马此次交易的估值为25.1亿美元,较2021年的57亿美元估值跌了一半之多。
同一天,威马汽车创始人、CEO沈晖在分享了一段经典电影片段,台词很悲壮:“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作为「活下去」的手段之一,威马汽车在几天后宣布全系车型调价,综合补贴后售价上涨15000元~25000元不等——尽管2022年12月威马的销量只有惨淡的两位数。
沈晖的悲壮和窘境不是第一次。早在2019年,他就在积极地找“财神爷”。不少离职的员工表示,很佩服沈晖的搞钱能力。即便是在千疮百孔的状态下,沈晖还能逆向操作,在2020年9月为威马拉来了100亿元的D轮融资。
在这份投资名单中,地方政府是主力,上海国资给了威马数十亿,昆山政府、长江产业基金、合肥政府、广州南沙政府也都给了数亿元。作为老股东,百度再次跟投。其余的财务投资人还有何鸿燊、李嘉诚家族企业。如果没有这笔钱,威马甚至熬不过2022年。
曾几何时,威马也是业内少有的光芒。2019年,威马凭借着旗下第一款车EX5名声大噪,出货约1.7万辆,仅次于蔚来,位列造车新势力销量第二。几年后满天繁星的新能源市场里,它却黯然失色。
威马造车的七年,是“起了大早赶了晚集”的典型:前三年风光无两,接连落地两个生产基地、仅花20多个月造出首款量产车EX5、产品发布会有陆奇亲自站台。
不过,后四年由侯海靖、陆斌、沈晖等人分别引发的产品中庸、与经销商交恶、资金问题等所导致的系统性崩盘,都将威马这个融资数百亿的明星创企送上了不归路。
关于这部分精彩的江湖故事,感兴趣的读者可查看雷峰网《留给威马的时间不多了》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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