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赛和速腾在业务上竞争激烈，基本上每一家客户都会有争抢。”有业内人士向雷峰网《新智驾》表示。
3月27日，速腾发布上市后的首份财报。
2023年，速腾实现营收11.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加111.2%，整体毛利率转正，为8.4%，而上一年的毛利率为-7.4%。
营收数据好转了，但亏损仍在进一步扩大。2023年速腾净亏损43.31亿元，较去年同比增加107.6%。
同为激光雷达上市股的禾赛，数据则好看一些。
禾赛在2023年实现18.77亿元的营收，较上年增长 56.1%，同时，全年综合毛利率为35.2%，净亏损4.76亿元。
激光雷达行业的竞争已经白热化，在主流激光雷达玩家仍在亏本赚吆喝的阶段，新的玩家以更极端的价格杀入市场。
此前，比亚迪曾提出要将激光雷达成本从3000元降到900元。而亿咖通刚刚发布的两款激光雷达产品，据称其短距激光雷达售价将为100美元左右，长距则为200美元左右。
也就是说，激光雷达的竞争，或将直接来到千元级别。
对于速腾来说，有效降本需要提上日程。
ADAS仍然是亏钱买卖
根据财报，2023年速腾用于ADAS的激光雷达平均单价约为3200元，2022年的数据则为4300元。
有业者表示，“对汽车来说，两三千的成本还是贵了。但对激光雷达企业来说，价格快速降低，牺牲的是利润。”
2023年，速腾终于实现毛利率转正，为8.4%，不过ADAS产品毛利率虽然较上年大幅提升，但仍然为负——2022年，速腾ADAS产品毛利率为-101.1%，2023年则为-5.9%。
也就是说，速腾的ADAS激光雷达依然是亏本在卖。
2023年，速腾的ADAS激光雷达的出货量达到24.3万台，营收7.77亿元，约占总营收的70%。这也是速腾整体毛利表现不佳的主要原因。
禾赛的财报公告中同样有一句：毛利率下降主要是由于低价ADAS激光雷达产品出货量增加。2023年禾赛全年毛利率为35.2%，2022年则为39.2%。
禾赛2023年全年ADAS激光雷达出货量为19.49万台。从营收来看，2023年ADAS激光雷达营收约占禾赛总营收的40%。
这也是两家在业务上最大的区别。
禾赛此前的客户以L4级别的自动驾驶公司为主。根据Yole报告，禾赛2022年在自动驾驶市场的收入约占全球市场份额的47%。相较于ADAS产品，这部分业务有着更好的利润空间。禾赛也因此有着更好的利润表现。
而速腾则以量产乘用车业务为主。在机器人业务方向，速腾的毛利率也达到44.3%。但还是如上文所说，营收占比高达70%的ADAS业务占比，拉低了整体的毛利率水平。
在电话财报会议上，速腾表示，2024年将在机器人和AI板块有更高的投入，预期对整个收入结构做一定的调整，再进一步提升整体毛利率。
而禾赛则在进一步发力其ADAS业务。其财报显示，2024年，禾赛预计其ADAS产品营收占比将达到60%，ADAS产品出货量预计达到60万台。
目前，禾赛的ADAS客户包括16家主机厂和一级供应商，共60多种车型；速腾在2024年2月底之前，获得22家整车厂及一级供应商的63款车型量产定点。
芯片化与规模化，激光雷达企业降本的两条路径，华为是威胁吗？
在财报电话会议上，速腾表示，要提升其毛利率水平，一是要确保稳定的原材料和耗材的供应，二是要通过价格谈判和芯片化开发替代等方式来降低材料的成本，三则是基于现有足够多的客户和定单，扩大生产规模，提升生产效率、良率，来降低销售成本，降低生产的损耗。
对于激光雷达企业来说，芯片化和规模化成为其实现降本的两条路径。
此前，禾赛就曾在推出其固态激光雷达时高调宣传过自研芯片路线。
禾赛科技CEO李一帆表示，自研芯片可有效提升产品质量，降低成本，简化供应链，同时优化性能。
但据行业人士透露，当时多家激光雷达企业高调宣传的固态补盲激光雷达并没有实现落地。
而在主要的SPAD芯片上，据行业媒体报道，禾赛最新的512线产品AT512使用的仍然是索尼的芯片，成本高达1000元，要实现这部分的自研替代并不容易。
速腾同样在推动芯片自研。
在电话财报会上，速腾CEO邱纯鑫表示，今年速腾在激光雷达硬件本身的研发投入不会有大规模的增长，更多会投在AI和芯片上。
截至2023年底，速腾拥有共计563名研发人员，其中约100名人员专注在芯片研发，近150名人员专注在AI算法。而5.1亿元人民币的研发总投入中，约30%用于AI研发投入，22%用于芯片研发投入。
在被问及出货量达到多少能实现盈利时，速腾CFO Kelvin表示，根据此前的估算，速腾应该在激光雷达出货量达到120万到130万台时能实现盈利。但在目前的市场情况下，随着激光雷达售价进一步降低，预计其激光雷达整体出货量需达到150万台-200万台才可能实现盈利。
速腾对2024年的整体激光雷达销量预期为100万台，视市场情况可能有上下20%的浮动。
但出货量仍然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速腾上市前就曾在其招股书中指出潜在的风险因素：“在取得定点订单后，仍无法保证汽车整车厂客户将以任何特定数量或任何特定价格购买产品及解决方案，且产品设计到量产时间跨度长，公司面临合约取消或推迟或无法履行的风险。”
也就是说，即便已经给了定点的车企客户，也可能改变主意取消合作或转投他厂。
当前，大部分车企已经下场智能驾驶竞争赛，激光雷达市场进入存量争夺战。对于速腾与禾赛们来说，要守住现有的客户并扩大盘子，竞争将更显焦灼。
速腾在财报电话会议上的回应是，速腾客户数量较多，所以抗风险能力较强，其中主要能够起量的客户除了小鹏，还包括上汽、吉利、比亚迪、赛力斯等。
速腾的主要车企客户包括鸿蒙智行与小鹏，禾赛则以理想为主。
根据智车引擎统计数据，2024年2月，速腾和禾赛的激光雷达装车数量分别为26679个和10358个，分列一二名。
值得注意的是，速腾的26679个激光雷达出货中，鸿蒙智行占了15025个。也就是说，目前速腾的最大客户是华为系。
而在2月的激光雷达搭载榜上，紧随禾赛的第三大厂商即为华为。
华为下场自研激光雷达已久，但由于早期走的技术路线较为激进，上车效果一般，这才有了速腾上车华为系车型的机会。
但如今华为的激光雷达已升级到192线，比如今市面上主流的128线产品成像效果更佳、体积更小，问界M9就搭载了这一型号，不少业内人士都对其市场预期颇高。
当客户变为竞争对手，这也是速腾需要面临的一大风险。
现金流是活下去的希望，四大梯队是谁？
从市场黑马们报出的价格来看，目前ADAS市场对激光雷达价格的预期在千元级别。但速腾要实现这个价格并不容易。
激光雷达本身就很难做，一是各个技术路线很难；二是技术路线产品做完后量产难，对于企业来说，融一个亿至少五六千万都要用在产线生产上；三是产品落地时间比想象中长得多、难得多。
“产品量产后要在客户那里打磨，客户如何把你用起来，把点云用得好，可能会遇到很多的问题。”某激光雷达创业公司CEO曾向新智驾如此表示。
而在实现量产落地后，降价又是另一道门槛。
一位在激光雷达企业就职的员工告诉新智驾，不是激光雷达不能做便宜，如果单纯是减配、把测距和像素往下降，分辨率低一点，卡在100美金的价格也可以。但没有一个车厂敢把性能的要求往下降。
他认为，车企对传感器的性能要求能不能降低，也要看主机厂的算力和算法能否进一步优化。但这存在一个悖论：如果在算力和算法侧得到足够的提升，主机厂又可能倾向于去掉激光雷达。
因此，在成本与性能之间达到一定的平衡之前，激光雷达企业面临一个两难的局面。
“激光雷达上市的时候，得讲好故事。禾赛的故事是激光雷达加芯片自研，因为大国博弈芯片供应紧张，速腾的故事是讲现有的产品定点，再加上未来机器人的市场。”
一位激光雷达行业的资深人士向雷峰网(公众号：雷峰网)新智驾表示，目前激光雷达已经进入剩者为王的时代，完全进入了洗牌阶段。“如果现在没有钱，就绝对融不到资了。接下来，激光雷达公司的壁垒就是现金流。”
他将国内激光雷达企业分为了四大梯队。
第一梯队是大疆和华为，这两家有充足的后盾，有技术、有产品、有应用、有市场。
第二梯队是速腾、禾赛和图达通，这三家基本已经上市、上岸，有固定的客户出货。
第三梯队则是还能融到钱，但基本都是打骨折的价格去融钱活命。
融不到钱的第四梯队，面临的就是清算。
在市值表现上，截至发稿前速腾在港股市值为193.45亿港币，约合178.63亿元人民币，禾赛在美股市值为6.07亿美元，约合43.87亿元人民币。
截至2023年12月31日，速腾的现金储备为人民币18.36亿元，禾赛为31.44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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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