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IC 2016，高通演讲期间，王孟秋（左）上台展示产品】
2016年4月底的 GMIC 大会，Hover Camera 迎来高光一刻。用“横空出世”来形容这个产品的亮相，再合适不过。但同一个词语拿来形容它的创始人，就不太恰当了。事实上，王孟秋比他的产品更早迎来高光时刻，至少看过2015年12月14日《焦点访谈》节目的人（视频），不会反对这个说法。
王孟秋1982年生人，光鲜的教育背景和工作履历，连接着多个世界级名校和世界级互联网公司。所以他也不需要掩饰，真格基金2014年初的天使投资，看中的就是他这个人。在王孟秋创业早期与其有过接触的雷锋网前同事，形容他是典型的“高富帅”创业者。
但这家公司位于首都北三环的办公室，一点儿都没显示出“高富帅”的气质来。2015年10月份从民房搬入至今过去半年多，他们还没来得及拆下上一家公司的Logo墙。在一个散落着几把旧椅子，连桌子都没有的会议室，雷锋网展开了与王孟秋的对话。当天，他微微抱恙，不能大声说话，着一身运动装，说话时候常常先讲英文，然后再去想中文该怎么表达。
王孟秋告诉雷锋网，这次在GMIC上发布产品是两周前的决定。按照他原本的计划，等到产品准备好上市销售的时候，才准备做一场“宣布”的活动。改变计划，是因为来自高通高层的邀请盛情难却。考虑到没有高通的支持，Hover Camera 确实做不出来，“提前”在高通的舞台上亮相，也显得合情合理。
这家叫零零无限的公司，创立于2014年5月，距离产品正式亮相，刚好2年时间。接受外媒采访时，王孟秋介绍工程师喜欢零和一是公司最终叫这个名字的关键原因。但他没有说，如果当时知道北京有另一家叫零度的公司，他们肯定不会取这个名字。
巧的是，这两家公司刚好是最早曝光的，采用高通芯片的无人机厂商。零度智控的关联公司与中国互联网巨头腾讯，联合开发的小型无人机也曾受到关注，但是迄今大众还没有机会目睹它飞起来的样子，只能在宣传片、发布会PPT和被透明盒子包围的展示柜台上，一睹其风采。相比之下，零零无限的 Hover Camera 已经是席卷中美科技圈的网红。GMIC 上的三天，与会者不仅看到了它的实机演示，甚至能亲手在指尖放飞它。
红人是非多，红“机”也是这样。Hover Camera 也遭受着质疑，特别是当人们想起，曾经被好多个炫酷的无人机网红欺骗过感情的时候。王孟秋坦言，Lily Camera 最红火的2015年年中，他也难免承受着来自投资人和周边朋友们的压力——自拍无人机的风头都被抢走了，为什么零零无限做了一年多，产品还是不见动静？
那时候正是 Hover Camera 产品研发最关键的时期，从2015年初开始，零零无限决定放弃原来的硬件架构，改用高通骁龙芯片的方案。从招聘信息也能看出来，最早的时候，这家公司尝试过像大疆某些机型一样的FPGA（一种并行计算架构）方案，考虑过基于 GPU 的计算架构，最终他们发现高通骁龙这样芯片，对于他们要做的小型无人机而言，是最合理的选择。
王孟秋随口总结，FPGA架构不靠谱，因为成本高，开发周期长，而且ISP（图像信号处理器）没那么成熟；基于GPU的方案也不靠谱，Tegra X1 和 K1 的能耗太高，散热器件等加起来，会让整个电路板变得很大，不可能做那么小；高通的芯片能把电路板做到足够小，处理器能力强，最重要的ISP能力已经在大部分手机上的得到验证，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案了。
事实上，零零无限对于能在这颗芯片（骁龙801）上做出这样的体验，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原来以为只能在8996（骁龙820）上才跑得起来所有的算法。
【从上到下，底部的光流摄像头、声呐模块和重置孔】
对于大疆最新的精灵4航拍无人机而言，“视觉识别”这样的功能，是作为附加特性存在的。对于 Hover Camera 这样的小型无人机而言，大量使用场景在室内，整个飞控方案都是基于视觉识别而实现的，需要大量的计算能力——位于机身前方的摄像头，既需要完成核心的拍摄任务，也需要通过实时建模（业内SLAM）实现定位、避障和人脸识别跟拍功能；机身底部的还有另一颗被称为“光流”的摄像头，通过它源源不断拍摄的画面，判断无人机位置是否发生了移动；同处底部的声呐模块，则用来判断飞行的高度——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摄像头能飞起来，以前所未有的角度，拍到令人满意的照片或视频。
王孟秋进一步解释，Hover Camera 前置摄像头拍摄的视频流分三路处理，一路保存到机身的存储器上，一路用来做SLAM定位和建模运算，还有一路要以720p的码流传输到手机上进行视频预览。对于这台“飞行相机”拍照的水准，王孟秋称接近大部分高端 Android 手机1300万像素摄像头的水准，但还达不到 iPhone 的水准，软件上的调试和优化没有几年的积累是搞不定的。口说无凭，眼见为实，GMIC 舞台上，王孟秋在演示中实拍的那种照片，每个人都可以在 Hover Camera 官微上查看。
很多看起来炫酷的产品，最终栽在了产品的量产阶段。这也是部分业内人士质疑 Hover Camera 的地方。讲到这里，王孟秋语速加快了一些，语调也比之前升高了一些。他说，我们从这个产品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为了量产而去做设计的，目前已经与富士康合作了超过9个月的时间做DFM（Design for manufacturability）设计。根据他的介绍，目前 Hover Camera 在生产流程上已经走到量产之前的PP（试产）阶段，首批上千台产品已经下产线，GMIC 上演示的产品就是PP阶段的产品。（硬件制造基本流程的5个阶段：EVT 工程验证测试 →DVT 设计验证测试 →MVT 生产验证测试→PP试产→MP量产）
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王孟秋提到过产品预计将于2016年夏天上市。他告诉雷锋网，现在硬件基本定型了，主要的工作在软件的打磨，尤其是交互体验的提升和优化上。雷锋网试探性地问到，会跳票吗？王孟秋此时终于略显激动了，自己的产品既没有做预售，也没有做众筹，谈何跳票呢？他不喜欢人们将自己的产品，与那些在众筹网站上靠视觉特效宣传片忽悠到钱的产品当成同类。“我们没有钱做视觉特效，你看到的宣传片是实拍的，一天就完成了。”他说。
“很多人不尊重创业，尤其是做硬件这件事有多难，总是抱着玩家心态在做。我们80多个人，憋了两年时间。负责硬件的几个同事都是四十六七岁的人，拥有20多年经验。”王孟秋觉得觉得国内的创业气氛太浮躁了，这几年见过太多不靠谱的东西，所以当 Hover Camera 受到质疑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他更喜欢对人们在产品上的质疑做出回应：
比如，续航的问题。有些人提到 Hover Camera 只有 8 分钟的续航时间，大疆可以飞 20 分钟，所以买来也只能当玩具使用。他会耐心解释，旋翼尺寸和升力不是线性关系，稍微小一点儿的旋翼，升力就会呈指数级下降。所以，并不是说旋翼小一点、产品等比例轻一点，就可以保证一样的飞行时间，小尺寸无人机面临的困难要大得多。另外，对于拍照和一般的生活娱乐视频来说，8分钟其实也足够用了（Hover Camera 随机附带两块电池）。
再比如，GPS的问题。王孟秋解释，人们不会把 Hover Camera 飞到几百米之外执行什么任务，它是在用户的视距范围内，尤其是在没有GPS信号的室内完成飞行拍摄任务。GPS定位在这个产品的使用场景中没有必要性，不仅省掉一个元器件，还能让续航有所提升，何乐而不为？
比如，噪音的问题。首先应该了解到，虽然仍有很大优化空间，但多旋翼的飞行原理就决定了完全没有噪音是不可能的。Hover Camera 目前采取的录像方案是通过手机的麦克风来拾音（手机更靠近拍摄主体），然后在算法上做有针对性的降噪处理。
比如，抛飞的问题。王孟秋说抛飞并不需要做特殊的优化，它不是一项功能，只是当一款产品的机动性足够好的时候自然就能做到的事情。Lily Camera 在宣传片中演示的抛飞有两秒钟的下坠时间，所以是从桥上抛下，或者看到调入水里还能起来，Hover Camera 基本可以做到悬停在抛出去的位置上，没有明显下坠距离。
【交流结束后，雷锋网编辑试玩 Hover Camera】
接受媒体采访时，王孟秋提到过产品定价将在“600美元以下”。这个价格超出一些行业观察者的预期，他们认为小型无人机首先会在价格上挑动消费者的神经。但零零无限的想法很简单，即便目标用户是更普通的消费者，Hover Camera 的品质和科技含量也足以向 iPhone 这样的高端产品看齐，而不是千元 Android 手机那样的产品。
可以肯定的是，有了高通这样的推手，小型无人机市场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像 Hover Camera 这样强调安全、便携、简易操作，这三大特性的 “飞行摄像头”将会打开一个新的市场。更可以肯定的是，零零无限公司的大牛们，胃口可不止自拍无人机这么简单。
题图来自：董经宇的新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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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