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投毒”的脑洞

无人机有没有给猪投毒，这是一桩悬案。

最近，多家媒体报道，黑龙江省无线电管理机构没收了一家养猪企业私设的无人机管制设备。猪场使用无人机管制设备是为了防范被人用无人机投放非洲猪瘟病毒，但是这一举动却导致附近民航设备的 GPS 信号被干扰。

12 月 19 日，涉事养猪场回应称，此前的确在厂区上空发现了无人机，架设干扰设备是担心有人通过无人机投放非洲猪瘟病毒。不过，肇州县畜牧局回应称，暂未接到有人通过无人机向猪场投放病毒的情况。“我们也是听说的，如果真有投放的，那就比较危险”。

到底有没有拿无人机给猪投毒，我们暂时没有确切信息佐证。但是，有两个信息却是肯定的，一是养猪企业私设的无人机管制设备干扰了民航飞机，哈尔滨机场多架航班在某县附近频繁发生航空器 GPS 信号丢失，部分航班出现 ADS-B 系统故障。

二是不管是猪场出于“臆想”，还是真的有人给猪场投过毒，这件事情的魔幻之处在于，无人机被用来“投毒”是可行的，而且在养猪的市场竞争中居然先行一步。

【 图文无关，图片来源：学术堂  所有者：兽医导刊 】

岂止给猪投毒，杀人也可

2018 年，网络安全专家 TK 教主（腾讯安全实验室于旸）曾在他的微博上提示过无人机微型化、普及化可能给世界带来的问题。

比如一个住在 12 层的人被发现中毒死在家里。除水杯之外别的地方都没有毒物。楼梯、电梯的视频监控也都没有异常。这种密室杀人案就可以用无人机从窗户飞进去投毒实现。

而对恐怖分子来说，一个汽车后备箱就可以容纳上百个携带 50 克炸药和 200 克钢珠的小型无人机。相比较于一辆满载炸药的汽车，这种无人机群的杀伤力要厉害很多倍。

科技的发展势必会增加人类个体所能达到的破坏力。而要应对这样的未来，更强的公共监控、监管可能是必须的。所以，一个悲观的结论是：牺牲隐私和自由可能是科技发展必要的代价。（   TK 教主在 2018 年 10 月 25 日发布的微博）

还有一个可能代表政府部门对无人机网络安全问题的担忧是，10 月，由于涉及无人机捕获的镜头的网络安全问题，美国内政部将其所有的全部 800 架无人机停飞。

这些无人机只是正常行动，还是在搞美国人心目中不可言说的XX行动，只有良心知道。

不过，这篇文章可不是“唱衰”无人机，而是在提示无人机带来的潜在威胁。比如，你以为无人机可以获取一些拍摄数据以及可以携带一定重量的物体就是攻击者可以利用无人机搞破坏的全部了吗？

有可能，一个有着正经用途的无人机也可以被攻击者入侵成为“利刃”。

被“欺骗”和干扰的无人机

在黑客（这里的“黑客”是指“白帽黑客”，也就是黑客中守规矩、善良的那一派）杨卿看来，攻击者入侵无人机没有那么难。

通过 GPS 欺骗的方式干扰飞行是已经在安全领域很常见的手法，大家应该还记得不久前曾发生过多地无人机飞行表演被蓄意扰乱的事件，这些都可能是通过影响无线控制系统及卫星定位系统等方式干扰的。

此外，如果无人机具备从云端接受指令的方式，云端控制平台要是存在漏洞，也是一个风险点，攻击者还可能通过声、光的方式，在声音和画面上来影响无人机的 AI 视觉系统及其他感知模块。

雷锋网注意到，杨卿提到的“ GPS 欺骗”是指通过虚假信号诱导 GPS 接收机进行错误的捕获和跟踪，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解算出错误的位置、时间和速度信息，达到欺骗无人机或者飞机的目的。

GPS 欺骗与 GPS 干扰不同，GPS 压制干扰是以大功率干扰机发射不同类型的压制信号，使得目标接收机无法接收到正常的 GPS 信号，用户无法获取导航、定位和授时结果，从而导致 GPS 系统的不可用。

进行 GPS 欺骗其实并不难，因为 GPS 本身很脆弱。

首先，因为 GPS 的导航信号格式是公开的，它使用的 L1、L2 和 L5 三个公开频点播放导航信号，各频点的频谱特征、信号调制格式及伪随机码序列均已公开。其次，GPS 的导航数据格式是公开的。再者，GPS采用广播式的通信模式，向所有人直接播发导航信号，这意味着它的通信信道直接暴露，容易受干扰、监听和篡改。

脑洞

那么，回到“投毒”事件，这种被黑龙江省无线电管理机构没收的设备究竟利用了 GPS 干扰还是 GPS 欺骗技术？

雷锋网编辑联系了开发无人机反制设备公司杭州雷擎科技的相关人员王闪。从现场报道图片看来，他猜测，这起新闻事件中反制无人机的设备应该是大功率压制设备，用户使用大功率压制设备进行无人机反制，因为这种方式比较主流，而且国内该设备类型生产厂商众多，相对容易低价获得，但是该类设备对环境影响较大，不适宜长时间开启，民航飞机的导航信号又和无人机所处的环境差不多，所以当设备长时间开启时，民航飞机也会受到相应影响。

不过，在没有拿到反制设备进行分析的情况下，这些都是猜想。

杨卿给出了一个让人稍感安慰的观点：“民航飞机的飞行控制系统不单单是看 GPS 的数据，它还有多个维度的位置、速度及高度监测系统，所以抗风险能力还是有一定保证的，国内很多民航安全专家也逐渐了解到软件无线电的出现对民航飞行系统产生的新威胁，大家在交流研究对策，未来的趋势相对让人放心。”

事实上，雷锋网了解到，目前也有研究人员开发出点对点的无人机阻断功能，利用 WiFi 攻防的能力，只会对特定有威胁的无人机进行点对点干扰，不会影响其他无线通信系统。

研究人员还脑洞大开，想出了利用 GPS 攻防来设立类似于军事电子战对抗中“汽车场”的功能。

“但是，建议被防护的区域远离市区，因为这种利用软件无线电设备发出的‘无差别’异常 GPS 信号会波及很多非无人机系统。”杨卿说。

参考文章：超低成本的"GPS欺骗技术"发展如何？3大技术类别+不容忽视的威胁实例，微信公众号“学术plus”。